讲真话和讲“政治规矩”是矛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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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歌 于2017年3月5日

中国两千多年的“封建”王朝里,讲真话的官员寥寥无几。

汉武帝时代,司马迁讲了几句真话,结果被汉武帝阉了。司马迁又是一个历史学家,把一些事情记录了下来,这样,几千年的读书人——还没做官之前就都知道了,在皇帝那里讲真话是要做好轻则被阉,重则杀头的心理准备。

讲真话的太少太少,出了一个稍微讲真话的官员魏征,被传为千古美谈。其实我看,魏征讲的真话,还没我讲的多。虽然,我的假话一堆一堆的。

有段时间我观察到,父母管束小孩越严厉,小孩越爱撒谎;即使父母严厉的要求小孩讲真话,小孩也做不到讲真话,他/她会代之以更多的沉默,不讲话。

因此,严厉的父母面临一个“信息失真悖论”:越是严厉,越得不到小孩的真话。

前天(3月3日),政协会议开幕。俞正声主席在政协会议上呼吁大家讲真话。我摘要录下他的两段讲话如下

(第一段)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对人民政协民主监督的领导。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,也是人民政协事业发展的根本保证。人民政协依章程进行民主监督,关键是坚持党的领导,这是政治原则,也是政治规矩。……

(第二段)……监督要真监督,监督应依章法。要坚持“不打棍子、不扣帽子、不抓辫子”,鼓励敢讲话、讲真话,尊重和包容不同意见、逆耳之言和尖锐批评,真正做到既畅所欲言、各抒己见,又理性有度、合法依章。……

作为名人之后,读了很多书聪明人的俞正声,不会看不出这两段话里蕴含着深刻的矛盾。简单来说,第一段的讲“政治规矩”和第二段的“讲真话”是矛盾的。从这个角度看,俞正声也在讲假话。

政治规矩越多,看齐意识越多,核心意识越多,真话越小。反之,政治规矩越少,看齐意识越少,核心意识越少,真话越多。这个逻辑,和我前面说的“小孩撒谎规律”是一样的。

专制制,解决不了严重的“信息失真悖论”——统治者都渴望了解治下社会的真实情况,可是,越是专制,他越得不到真实信息。晚年毛泽东时代,中央朝廷已经没有多少讲真话的了,他不得不依赖身边极少几个傻女子、亲戚给他讲点非常有限的真话。最高权力者已经变成了瞎子,自然犯错的概率也就大大增加。解决不了“信息失真悖论”,也是极权无法长期维系的重要因素之一。

当然,我也相信,相对于共产党官员比例的人大,政协里讲真话的比例会稍微大些。因为,它本来就不是一个立法机构,是一个比较悠闲的消遣机构,看齐压力比较小,真话自然也就多些。

专制制度下,难有真话。只有约束当权者的权力,让他没有权力惩罚讲真话者,讲真话者才会多起来,李鸿忠这种明目张胆的拍马屁的优秀共产党员才会少一些。

若没有力量保障制度的实施,制度也是一纸空文。什么力量可以约束当权者的权力呢?存在相互竞争,且实力相差不太悬殊的反对派,当权者的权力才有可能受到有效的约束。这就必然要求权力的分立(无论是三权分立还是几权分立)和多党政治。

我们也应该了解,宪政制度只是官员们多讲真话的必要条件,并非充分条件。我们容易看到,美国政客们也讲假话。他们与中国政客讲假话的目的不同。中国政客是为了迎合上面而讲假话,而美国政客为了选票迎合下面而讲假话。但无论如何,美国政客们的假话总会少得多,因为反对派的存在,总能揭露政客们显著的假话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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